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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章 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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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4章 ……

既然要出去逛逛, 身上這身家常穿戴就不能夠了,江瑤鏡回了蒹葭院去梳洗,而出行需要的一切, 都被很是興奮的姜照野給包在身上了。

回想外祖父剛才一把年紀了還激動得原地蹦跶了兩下, 江瑤鏡還是忍不住失笑搖頭, 看來他和岑扶光的互相折磨,註定要持續很久了。

“對了,團圓。”

江瑤鏡側頭,“咱們帶了幾盒神女玉容粉?”

“八盒。”江團圓馬上回道。

“給大舅母小舅媽分別送兩盒。”

“不用你去送, 分裝好就給外面的姜家小丫頭吧。”

“大舅母那邊不必多言,只當是我這個外甥女的孝敬了。”江瑤鏡促狹一笑, “小舅媽那邊倒是要留一句話。”

“什麽話?”問話的功夫江團圓已經在翻箱倒櫃了。

“也不必說其他,你只把這神女玉容粉的效用說給小丫頭聽,再讓她轉告, 這是小舅舅特地命我送的。”

江團圓:“你兩又吵架啦?”

江瑤鏡哼了一聲沒有多說, 江團圓也不在意, 姑娘和小舅舅日常互相翻臉已經習慣了,她把東西找了出來, 用錦盒裝好,出去找小丫頭了。

很快回身, 見江瑤鏡正坐在鏡前挑選今日要佩戴的手勢,快走兩步過去, 直接拿去梳子為她通頭, 同時小聲道:“姑娘, 我聽姜家的下人說, 今日城裏的各大成衣鋪子,熱鬧得很呢。”

雖然不許旁人來蒹葭院, 姜瑤鏡也幾乎不外出。

但下人是沒妨礙的。

其他人都沒怎麽出去,就江團圓往外面竄了幾次,她也機靈,旁人問她江瑤鏡的事情她都一問三不知,反而打聽到了不少姜家內部的八卦。

就比如大舅母和小舅媽雖然面上和熙,實則內裏總是暗地爭鋒。

家中姑娘好像都回了外祖家。

二房那邊來了幾次,出去的時候面色總不好看。

三房更慘,連門都沒讓進。

零零總總的,江瑤鏡聽了不少*7.7.z.l。

今天居然還學會暗戳戳給岑扶光上眼色了?

“他就嚇唬了你幾次,也沒真的懲罰過你。”

“你就記在心上了?”

江瑤鏡笑問。

“我是姑娘的人,便是以後成婚了也輪不到他來懲治我。”江團圓小聲反駁,見她眸中笑意更深,急了,跺腳,“姑娘!您怎麽一點兒都不上心呢?”

“說不得今夜他就左擁右抱了!”

江瑤鏡:……

岑扶光的人緣這麽差麽,外祖父明晃晃的拱火,江團圓也在煽風點火。

“不會。”

她搖頭,說得篤定。

“不是信任他的情誼,而是他是去辦正事的,我信他公私分明。”

便是會有新歡,也是日後,現在是不可能的。

江團圓也不是真的對岑扶光有多大怨氣,既然姑娘心中已經有了答案,她也不多言,安靜為她梳妝。

穿戴好後,除了江團圓,還有劉張兩位媽媽,和在姜宅窩得快要生銹的江風等人,江瑤鏡這次把他們一起帶了出去。

他們亦是第一次下江南,總要好生逛逛的。

一群人連馬車都沒坐,低調地從側門出去。

入夜後的人間天堂依舊游人如織燈影重重,江瑤鏡在長街上漫走,舉目打量四周,怎麽說呢,同樣的城中繁華長街,不見任何景致相襯,江南就是比京城秀氣許多。

不光是女兒纖弱的身姿,亦是男子多著儒衫之故。

說話輕聲細語,便是攤販的吆喝聲好似都比北地的京城柔和許多。

不過今夜的游人,多是尋常百姓居多,錦衣少年和綢緞少女幾乎不見。

看來今夜權貴的熱鬧都聚集到岑扶光那邊去了。

江瑤鏡對夜市無心,見江團圓她們興致頗高,索性分了兩隊人,她們去逛夜市,自己則領著一對侍衛往僻靜處去了。

江南不愧水鄉之名,隨意走過一條胡同就找到了清幽處,一條小河蜿蜒走過,橋上拱橋安靜佇立,也不知誰弄得巧思,拱洞內滿是石燈,如今燈火明亮,竟是在小河上造了一彎明月出來。

江瑤鏡看著水面的彎月倒影。

思緒逐漸飄遠。

不知岑扶光那邊是否順利?

*

何止順利,簡直是順利過了頭。

本來秦王這場宴會過於突兀,也完全不給人準備的時間,大家都是懷著忐忑的心情來的,生怕一進門就被秦王發難。

畢竟他陰晴不定的性子早就傳遍大江南北。

誰知竟還算彬彬有禮?

雖然秦王冷著一張俊臉,但宴會確實正常進行下去了,推杯換盞一番後,大多數人都放松了心情,就連上方高坐的岑扶光也面色微紅,神態輕松了不少。

又飲過一番後,他起身向外走。

不少人看向了自己女兒妹妹。

大家目的相同,精心裝扮的姑娘們也借口更衣離席,出門時相遇,對視一眼,彼此都是戰意。

原本大多數人都是不樂意的。

秦王又如何?

在繁花似錦的江南看過太多錦衣少年郎,心中並無太多綺念,只是權勢誘人,到底半推半就來了,心中世家女兒的矜貴高傲猶在。

但這一切在看到岑扶光的臉後發生了巨大轉變。

是和江南截然不同的柔美,他就是北地瀟灑狂放的風,枝頭的花綻放的再美,也抵不過寶劍出鞘時的銳利。

慕強是所有人的本能。

再有天生貴胄龍子鳳孫身份的加持。

幾乎一個照面就捕獲了大半姑娘的芳心。

原本的半推半就變成了勢在必得,舉目都是情敵,便是好友也惡目相向。

岑扶光並無半分醉意,虛以為蛇已經做完了,接下來就等著他們自動上鉤,他負手站在院內,仰頭看著天際的一彎弦月,睹月思月。

天上的月亮如舊,家裏的小月亮這會子在做什麽?

身後些許動靜剛起,一陣脂粉香就緊跟著襲來,岑扶光頭都沒回,直接一個跨步讓開位置,原本想裝作意外倒在他身上的女子就直直倒地。

“哎呀——”

矯揉造作得岑扶光雞皮疙瘩都起了,過於愚蠢,斥她都覺多餘,完全不看她手撐在地還可以凹出來的妖嬈姿態,直接擡腳往前走。

“殿下!”

岑扶光腳步一停,回身看向她,面無表情吐出一句話,“再多話,本王就拔了你的舌頭。”

他很平靜。

但他說得出做得到。

此話一出,尚在周圍圍觀還沒采取行動正在竊笑的姑娘們身子一抖,全都驚疑不定地看著岑扶光。

不至於吧?

就算她的勾-引很淺顯,引人發笑,也不到這地步吧?

看觀秦王面色,顯然不是說笑。

這也太兇殘了。

不止倒地那位,不少姑娘都打了退堂鼓,悄悄退後了好幾步。

但有人更為胸有成竹。

溪昌王氏的嫡長女,王絳薇在眾目睽睽之下,裊裊婷婷蓮步至岑扶光面前,福身見禮,一身環佩輕響,聲色婉約,“溪昌王氏絳薇,見過秦王殿下。”

岑扶光聽出了她念出溪昌王氏這四字時的驕傲。

“溪昌王氏?”

王絳薇從來以家族為傲,在她看來,自家這等延綿數百年的世家,若非年紀對不上,以自己的身份,便是做太子妃也使得。

如今秦王也算將就。

至於那被秦王追著來江南的定川侯府的江姑娘?

二嫁之身,不足為懼。

王絳薇一喜,還以為秦王也很清楚自家的清貴名聲,矜持一笑,正要繼續,卻見親王薄唇輕啟,半點不掩唇邊嘲意。

“就是那個盛世時門徒遍布把持朝綱,王朝末年時就馬上縮進自家烏龜殼怎麽打都不肯出來的溪昌王氏?”

“怪不得你一上來就自報閨名,王家如此家風,做出什麽出格之事都不奇怪。”

直接就掀了溪昌王氏的老底。

什麽百年世家,不過欺世盜名的偽君子罷了。

王絳薇連退數步不可置信地看著岑扶光,完全沒從他堂而皇之的譏諷態度中回神,梅開二度又馬上跟著來了。

他微擡下顎,紆尊降貴地瞥她一眼,隨即馬上移開。

“離遠些,你的臉醜到本王的眼睛了。”

如此不留情面且把人貶低到塵埃裏的話,便是出自金尊玉貴的秦王口中也不能容忍,當即有人站了出來,義憤填膺道:“殿下,便是你貴為王爺,也不該如此折辱人,她只是傾心於你,並不曾傷天害理。”

“您若不喜,拒了便是,又何必口出惡言?”

“筱筱……”

王絳薇面覆感動之色。

“蠢貨。”

岑扶光毫不留情道:“她看似在為你求情,實則坐實了你傾慕本王的話。”

“今日之後,你不會再有人求娶了。”

王絳薇:……

尤其是在看到李筱筱臉上一閃而過的心虛時,她當即大怒,竟是一個巴掌扇了過去。

“賤人!”

“枉我一直拿你當閨中密友。”

一巴掌還不夠,竟又擡手想再來一個巴掌。

李筱筱也不願意忍了,直接一巴掌回了過去。

“你是不是瘋了?你要不要看看這裏是什麽場合,隨時隨地撒潑的瘋婦!”

“啊——”

“你竟然敢打我?”

“我跟你拼了!”

王絳薇一個蠻牛沖撞,李筱筱倒地不起,心中怒火大盛,一個鷂子翻身欺身而上,竟直接坐在王絳薇身上,雙手交替不停扇耳光。

震驚的眾人終於回神,連忙上前阻止。

場面一時大亂。

岑扶光在一旁看得挺起勁的,原來女人打架真的是扇耳光拉頭發齊齊上陣啊?

所以,小月亮打架也是這樣式的?

不對不對。

連忙搖頭把這個念頭給甩出去了。

小月亮怎麽可能打架呢,她打自己那不叫打架,叫情-趣!

外面亂成一團糟,裏面的笙歌爺們自然也坐不住了,紛紛跑了出來,也跟著加入了戰場,你護著你閨女,我護著我妹妹,說不到兩句兩人就開始推搡了起來,勸架的人也不是真心勸,下黑手的不止一個。

更亂了。

岑扶光抱胸站在外圍看著這一出雞飛狗跳的亂象,唇邊始終噙著一抹冷笑。

誰說江南文弱的?

這武德很充沛啊。

見善從外面回來,罕見地一身銀甲戎裝,刀尖還淌著殷紅血跡,他一入內,看著裏面打生打死的公子老爺姑娘們,眨了眨眼,問外面的侍衛,“三分醉下多了?”

三分醉是秦王府府醫研制的一種效果挺雞肋的秘藥。

只能讓人情緒微微上頭,放大幾分,甚至沒有醉酒來得厲害,故名三分醉。

“沒有。”侍衛冷淡搖頭。

只能說他們本性如此,再有三分醉和美酒上頭的加持,才會如此不顧體面。

見善抽了抽牙花子,走到岑扶光面前,拱手,“爺,外面已經控制住了。”

只能說這些人是真的怕王爺突然發難,在外面留下了不少人,一旦有意外,離開向外散布恐-慌訊息,意圖煽動人心制造混亂,就算他們不能離開,家中幼子總能跑掉的。

確實想得挺對,只可惜王爺棋高一著,如今都是粘板上的魚肉了。

“讓他們清醒一下。”

岑扶光直接轉身回了大堂。

見善得令,擡手,數列侍衛有序進場,一人壓制一個,一盆冰水下去,再多的酒氣都被潑沒了。

“我們王爺耐心不好。”

在他們哭嚎喊冤之前,見善先道:“喊之前想想家中幼子親眷,幾條命喊幾聲。”

“想喊就喊。”

現在頓時比安靜無比,連呼吸都悄悄放緩了。

見善總算滿意,下巴一擡,侍衛們一個押一個的往裏走。

岑扶光翹著二郎腿,很是吊兒郎當地坐在高位,手裏正拿著一本冊子在翻,眼皮也不擡,直接道:“溪昌王氏,白銀七百萬兩,給錢吧。”

溪昌王氏的現任家主王浩然眼睛瞪得老大,若按照他以前的慣性,他必然會高呼冤枉並且在質疑的過程中必定煽動人心,皇室剝削錢財之類的,但見善的話讓他怕了,他真的怕多說一個字家裏就少一個人。

但這銀子也不是這麽個給法呀,還是這麽大筆巨財,哪怕溪昌王氏也會脫一層皮的!

“敢問王爺,這筆銀子,是個什麽說法?”

岑扶光手中的冊子嘩啦啦一陣翻,“大盛三年,王守軍任命江南督造,六十萬兩修築河堤,次年河堤垮塌;大盛六年,王守年為山東巡撫,謊報災情,朝廷下發災銀災糧共計五十萬兩;大盛十八年……”

岑扶光挑了幾個重點,小雜魚根本懶得念。

王浩然一臉懵,“咱們如今是大齊啊?”

大盛的舊案,當時的皇帝都不管,下一任來管?

“管他皇帝是誰,你家貪墨的銀子都是從百姓身上搜刮來的,你可認?”

真以為你們龜縮了幾十年,所有人都忘記你們曾經雞鳴狗盜的事了?

“不認也行,那就把舊賬全部翻出來……”

“認!”

“我們認!”

王浩然一臉扭曲,翻舊案不光要陪銀子還得賠命,龜縮幾十年好容易經營回來的名聲又得被掀老底,還不如一開始就賠銀子呢。

岑扶光點頭,侍衛松開對他的牽制,還有餘下的王家人,都被拎到了一側。

岑扶光手裏的小冊子翻啊翻。

“廬海趙氏……”

“認!”

“我們也認,您說多少銀子就成了!”

岑扶光:……

倒得太快,沒勁兒,他把冊子丟給了見善,餘下的全部交給他負責。

今天只是第一波。

荷包憋了,他們自然就要去找錢。

去哪找呢?

千萬要是前朝寶藏啊。

今夜的正事已經辦完,明天的事明兒再說,現在要去找媳婦睡覺覺了。

—— ——

江瑤鏡本在小河邊拱橋處出神,都已經把所謂的男花魁給忘了,誰知外祖父竟派人找了過來,還說船只已經備好,姑娘可盡早去了,河上的夜景也已開始了。

江瑤鏡:……

還真是不怕死啊。

希望岑扶光找過去的時候外祖父也能繼續這般理直氣壯。

那就去。

江瑤鏡隨著領路的人一路去了河邊,不得不說外祖父極力推薦的地方,確實是有夠熱鬧的。

這僅是在岸邊,就已經聽聞河中間傳來的笙歌樂舞聲,熱鬧非凡,不愧是富貴錦繡堆。就她站定這會兒,又有三艘精致小船慢慢駛了出去,甲板上空無一人,就連窗紗好似都是特質的。

從外面只能看到模糊人影,裏面卻能把外面瞧得非常真切。

這裏的姑娘們玩得可真好。

江瑤鏡也提起裙擺上了小船,很快就進入了內船,小船也隨之啟動緩緩離開岸邊。

隨著愈發靠近中心區域,江瑤鏡終於看到了真正的好風景。

巨大的雕梁畫棟船只上,是高高的圓鼓舞臺,舞姬妖嬈嫵媚的身姿正隨著鼓點盡情展示,夜風將她的披帛送至半空搖曳,雖看不清真面目,但她的出彩的舞姿已經讓所有人對她面紗下的臉充滿了無盡的幻想。

一舞罷,周圍叫好聲不絕,而且至少有一半是女聲。

隨即就是綢制紅花不停往舞臺上丟。

一直安靜待在江瑤鏡身側的小丫頭低聲為她解惑,“一朵紅花十兩銀,表姑娘要派人投麽?我們也買了一些。”

江瑤鏡搖頭。

雖然不是紅花雨,但這前前後後也快百朵。

尋常舞姬就這麽撒錢。

不愧是江南,消金窟都能玩出風雅來。

又過了好幾場舞樂,都是資質稍可的,花魁二字卻稱不上,江瑤鏡正意志闌珊之際,附近姑娘們的驚呼雀躍聲都快壓不住了,她精神一陣擡眼看去。

那臺上的布景不知何時換成絲竹,滿目清幽,也不知怎麽做到的,漫天的青翠竹葉飛舞。

人未至,聲先到。

琴弦一聲錚鳴,一名白衣公子竟是抱琴而來,他至始至終未看周圍人一眼,所有的心神都落在了手中琴,掀袍入座,指尖在琴弦之上流暢劃過,一曲高山流水彈得竟頗未激昂,恨不能馬上飲酒為友。

江瑤鏡來的有些晚,船停的位置靠後,依舊看不清他的臉。

但他周身的氣質極為清冷,是高山雪,懸崖花,非常不易親近。

偏他的琴技又展示了莫名的渴求。

矛盾至極。

確實非常能吸引人的眼球。

如果男花魁是他,確實也算實至名歸。

一曲落,他依舊抱著琴,只微微俯身謝幕。

紅花雨伴隨著姑娘們壓抑的尖叫聲在他頭頂落下,竟沒能引他半分留戀,毫不留情地轉身走了,徒留一地芳心。

對此,江瑤鏡只有三個字評價。

挺會玩。

男花魁看過了,男女花魁並不會一夜同時出現,那尋常歌舞就沒什麽好看的了,江瑤鏡回頭說了一聲,小船馬上返航。

很快至河邊,江瑤鏡提著裙擺下船,想著去找江團圓她們,誰知剛走出河岸邊的小樹林,迎面一個錦衣公子站在路口。

江瑤鏡沒有在意,誰知將將擦身而過之際,那人卻低聲道:“青嵐閣的韶光公子至今不曾接客,曾放言要尋天地間第一出彩女子。”

“江姑娘來自京城,身後站著的可是定川侯府。”

“不去試試?”

“說不定,就成了呢。”

江瑤鏡腳步停住,側身看向那名男子,二十出頭的年紀,看著文弱清俊,只眉眼處的陰郁之色極大的破壞了氣質,讓人一看就心中不喜。

根本不問他來歷,只道:“既然知曉我的身份,那就該明白我不是獨自一人。”

能清楚自己身份人,自然也知曉,秦王是追著自己來江南的。

“明知我身後有秦王,還明目張膽的蠱惑我去見花魁。”

“你是在激怒我,還是,借由我,去激怒秦王?”

即使夜色燭燈昏暗,那人的瞳孔依舊一陣緊縮。

他沒想到,這定川侯府的江姑娘敏銳至此。

江瑤鏡心有所感,一個回眸,就看到了正從燈火闌珊處大步向這邊走來的岑扶光,步伐極大,衣袍翻滾,臉色更是青黑不明冷得下人。

她的嘴角緩緩上揚。

“不必蠱惑我了,你真正想見的人來了,你可以當面激怒他。”

“激怒我什麽?”

岑扶光已經來到江瑤鏡的身前,側身一站就擋在了江瑤鏡的身前,看著眼前明顯呆楞住的男人。

眼神格外犀利的上下掃視一遍。

很好,哪哪都不如本王。

就算小月亮眼瞎也瞧不上-他。

“激怒我?想死啊?”

“若你一人想死,本王馬上就可以送你去見佛祖。”

“若想牽連家人下水,辱罵本王,詛-咒皇室就可夷三族。”

“若你還嫌不夠,本王可以把你帶去京城,當著父皇的面去大放厥詞,再提刀故作行刺,九族就都可以在地下團圓。”

岑扶光非常貼心給出選擇。

“說吧,你想一個人死,還是一大家子人去-死?”

陌生男子:……

好、好兇殘,反正哪哪都躲不過一個死字唄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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